【真探同人翻译】The Last Time I Saw You

忘了这篇早翻完了一直没发完…………


第二章

 

拉斯特喜欢那家麦当劳——它在出口外一字排开的快餐店里并不起眼,可只有它家才能做出他喜欢的那种稠稠的奶昔。虽然只是大路货,他依旧将之视若珍宝。消费者就买这类终极资本家乌托邦的账。他知道自己买到的不过是一单货品,但他也不是要留着什么的。坎贝尔接他的时候,拉斯特总会打发他去“阿比”或者“巴基奥”炸鸡店。对马蒂嘛——他想都没想就让他去了麦当劳。唔,他那时是有点心不在焉。

 

他一眼就看到了路灯底下马蒂的车,他人则站在车外,倚着门,脚却伸进了餐厅M标识的阴影里。不知怎么的,他看上去像一把直指拉斯特的箭,而拉斯特想躲也躲不开。

 

拉斯特停在对方车旁,走了出来,站着不动感觉太过脆弱,他的脑袋像香槟一样冒着气泡。

 

他说,“我来这家必点奶昔。”

 

马蒂笑出了声,弯身探进车里:从里面拿出一个那种卡通蛋形的纸板盒子和一个透着油斑的白纸袋。他把纸袋丢给拉斯特,后者差点没接到,然后把装饮料的盒子放在车顶。

 

“加了芝士和炸肉饼的巨无霸。油炸苹果派。给你点的可乐,不是奶昔。看来是我看走了眼。”

 

“那个是奶昔,”拉斯特说,用下巴指了指粗吸管的那杯。

 

“是啊,”马蒂说。“那是我的。”

 

拉斯特的手指有点不稳。他几分钟内就将纸袋子和里面的东西扫荡一空。马蒂则在一旁边吸奶昔边看他。等拉斯特把包装团成一个球后,马蒂说,“你是要噎死了吗?”

 

“不太可能。”

 

“你那吃相跟几周没见过食物似的,所以我才问。”

 

“我有时候是会忘记,”拉斯特说。他知道马蒂会觉得那很不幸,尽管事实并非如此,而且他也不喜欢提及这事,因为感觉像是走钢丝,马蒂对他的怜悯和诚实是分立两边的塔架,前者是他不想要的,后者则让他觉得重要,他很久都没有那种感觉了。克拉什分叉的舌头再次尴尬地缝合了起来;他本人则在缝线愈合期间被甩在了后头,努力组织语言。“有的话我当然会吃。这是项弱点,因为克拉什不会这样,他脑子没好使到能因为其他事废寝忘食的地步,但话说回来——所有人都有无法回避的弱点。”

 

“但你喜欢奶昔,”马蒂说。

 

“香草味的,”拉斯特说。马蒂做了个鬼脸,拉斯特没理他。“你说坎贝尔把你转到语音信箱?”

 

“我打了两次。第一次一直响到超时,第二次响了几下直接进了语音信箱。”

 

马蒂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好吧,”他继续道,“若你今晚待在别地方会引人注意或特别留心吗?”

 

“我跟谭雅说要把披萨带回俱乐部。但他们认为我说到做到的几率只有六分之一。”

 

“你给我的感觉不像是那种人。”

 

他开始思考起马蒂眼中的自己,然后进一步怀疑那与他的自我评价是否真会有交集。

 

马蒂清了清嗓子。“不管怎么说,你可以,你懂的。”他又开始往汽车餐厅的窗户那边偷瞄,拉斯特差点没回头去看那里面服务生,搞得跟他会知道那是马蒂的熟人、两人又是怎么认识的一样。“我家有空房间。坎贝尔根本没可能知道你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事,”他补了一句,耳朵尖有点发红。在拉斯特看来那两件事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坎贝尔怎样都不会鸟他打电话的原因,但马蒂似乎认为有的情况就是比别的值得更多的关注。“他就不觉得你很可能已经横死在臭水沟里了吗?”

 

“我很怀疑有人会在今晚结束前横死在臭水沟里,”拉斯特说,“横死没什么疑问,是不是臭水沟就难说了。”

 

“上车,”马蒂说。

 

拉斯特照做了。从马蒂这里接受命令和从老姜那里有本质的区别。

 

我得给你栓一条短点的链子这样你才不会惹太多麻烦,坎贝尔有次这么对他说。和马蒂一起时,他却从没感觉到有项圈。与坎贝尔和老姜就不同了。他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出厂设置。他的身体对马蒂发出各种不靠谱的信号——不是误发,但也不是什么有用或者方便的。

 

无论如何,他还是上了车,然后打量起他与马蒂肩膀的距离来。

 

马蒂开车。他的下巴紧紧咬合,好像腮帮子里藏着什么东西。至于拉斯特,他尤其不介意沉默:双手指尖相搭放在膝头,放任来往车辆的灯光如一条条舌头般在车窗上来来回回地舔。这不是他第一次对拯救他人的性命无能为力,他没跟马蒂说过,而他能确定开口的时间窗已经关闭。基本上,勒杜这种人不会开注册在案的车。错综复杂的乡间道路更是如丢出篮子的线团一样难解。很多人最后就找不到了,况且这次的事也没有及时报告。他拼命用一根手指揉搓手腕内侧,直到皮肤发红。

 

“嘿,”马蒂说。“别那么干。我不喜欢看到你这样。”

 

拉斯特停了下来,“这个邻里环境不错。平均每家两点五个孩子,一条狗,我猜那些尖尖的白篱笆是原有的,其他的都是你后来装的。扯淡的美国梦。”

 

“是两个孩子。还来不及搞出那余下的零点五。”马蒂在方向盘上敲击鼓点,“但我一直想养条狗。怎么,过正常日子的人你看不顺眼?”

 

“只是那些所谓的正常,他们可一点儿都不正常。人们争先恐后追逐什么资本主义理想化的人性,另一方面嘛——唔,你难道要听我跟你解释那一环套一环的扯淡?卖给我们的都是些包装成美梦的不满足感。”

 

“哼,”马蒂说,“但你不还是喜欢香草奶昔,所以谁他妈的关心你怎么想?”

 

“倒也没错,”拉斯特同意。

 

“奥黛丽和梅茜。在说了有孩子之后,多数人都会问‘你家孩子叫什么啊’。”

 

拉斯特的下巴咬紧了,“好名字。”

 

“谢谢。看到该怎样聊天了吧?”他在私家车道上停下,周围是矮矮的砖墙,上面装了知更鸟蛋蓝色的细密百叶。

 

拉斯特没准备评价——尤其是通过这段对话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来谈,关于正常,孩子,美利坚——但他想象中马蒂的房子也不是这样的。话说回来,他真去想象马蒂的房子到底如何也让他自己感到惊讶的。他总觉得,那房子应该更为开放。更多的院子,供孩子和狗玩耍,如果他真去养了狗的话。

 

他希望孩子们不在家。他,进入睡有孩子们的房子,根本不对劲,都是假象,好像他真的可以再一次存在于那种现实之中:因为他本人和那种生活毫无交集。(香草奶昔是索菲亚的最爱。那种单调的甜蜜是他唯一可以忍受的追思。那种他夜夜在漆黑的停车场焚烧的迷迭香,有时候双手抖得厉害他甚至没法拆开吸管的塑料包装,最后奶昔都化了。)

 

拉斯特搜肠刮肚地寻找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希望把别人的思想包装一下当成礼物送给马蒂,“花不错。那些悬挂盆栽。都是些什么?”

 

“不知道,”马蒂径直走到门口敲门来。他转回身面对拉斯特时,脸上挂着一种狡黠疯狂的笑容,差点真的吓到他,如果他还可以被吓到的话,“这不是我家。”

 

应门的是坎贝尔,皮肤上还满是睡痕,整个人跟个枕头似的。

 

马蒂继续对他疯狂地笑着。那笑容似乎从他脸上抽离了出来,只要马蒂动,它就在空气中漂浮、摇晃,跟柴郡猫一样。拉斯特感觉好像从悬崖上一脚踏空,余下的只有坠落。该死的马蒂,抽走了他脚下的地面却没还给他任何替代之物,那种有事要发生的预感。

 

“直到一小时之前,”马蒂对坎贝尔说,“我尚对你抱有某种程度的敬意。在这边这位拉斯特面前捍卫你的声誉。也许你不配。现在我正式宣布,那关我屁事。但若拉斯特以后再给你打电话而你他妈的不接的话,我向上帝发誓我会回到这里把你打趴下,而且你永远别想站起来。永远,别想。”

 

坎贝尔抿紧嘴唇,“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蛋。想让他成为你的问题?他会嗑高。他扯的鬼话,从来没听人说起过,你甚至都不知道那些话连起来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你带他去过一两次华夫快餐厅他是表现得挺正常的,他不正常,马蒂,他就是车祸现场的残骸。这个烫手山芋被丢来丢去的次数比梅毒传染还频。而且他也有很好的情报,你以为他是怎么弄到的?”

 

“你蠢得听不懂他说话,”马蒂回答。赴汤蹈火的忠诚,别无其他。

 

拉斯特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克拉什也知道。他是毒药。他是强酸。他比马蒂还恨坎贝尔,但与后者之间却存在更大的共鸣,至少当下如此,因为坎贝尔说的每个字都是拉斯特已知的。

 

“他会像酸液一样吞噬你,”坎贝尔说,“若你想要,他就是你的了。事实上,操你妈的。缉毒组,哪个组都不管他了。没人管他了,马蒂。没人要他。除了你。”他看着拉斯特,后者却感觉像克拉什,似乎他们俩的身体调了个个儿。“而且你知道我是对的,克拉什。你知道的。”他说的好像他们在开戒酒互诫会,而拉斯特是每个酒瓶底尚未被倒进水池里的残酒一样。也许的确如此。

 

拉斯特不觉得自己需要对此道歉。人是不会变的。他自己尤其如此,“我知道我是什么东西。谢天谢地,和你不是一路货。”

 

坎贝尔短促地笑了一声,“好啊。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马蒂,没人了解你。没人真正了解。你是个婊子养的混蛋。在我看来你就是个精神病。而你还觉得你和他,是什么,蝙蝠侠和罗宾?你们是邦妮和克莱德[1]。”

 

“只要我是克莱德就好,”马蒂说。

 

坎贝尔伸手探进被门挡住的一侧,转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黑色的手机,是拉斯特自掏腰包买给他所有的接头人的,好像它笨重的身躯可以维系一条有保障的生命线似的。结果不尽人意。

 

“给,”坎贝尔说,“下次工作期间你再敢靠近我,我就把你的头给拧掉。”

 

“L’chaim[2],”拉斯特对他说,以凸显自己的存在感。

 

坎贝尔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关上了门。

 

拉斯特分析了一下:马蒂和坎贝尔相熟,知道对方住处,但现在他绝没可能再被请来吃烧烤了。他看到马蒂掂量了一下手机,然后把它揣进口袋。两人谁都没提拉斯特的那幅画,自然也就没谈马蒂是怎样弄得他没法划清界限的事。手机已经进了马蒂的口袋,水到渠成地给这一事件画上了句号。

 

拉斯特说,“我才不稀罕那些悬挂盆栽。以为这是你家的时候客套一下而已。”

 

马蒂发出了“噗嗤”的一声,在肾上腺素俨然退去的当下勉强能算作笑声。“永远别改变,拉斯特。”他听起来亲热的很。拉斯特听多了各类亲热的口吻,可每次他都觉得那是真的。他脚步虚浮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跟着马蒂回到车上。

 

***

 

“好多窗子,”拉斯特说,“这次是真的了吧,还是说对那些看不爽的人你要一个个敲门拜访?”

 

“这次是真的。”

 

他打开大门向拉斯特证明,后者尾随而入。他觉得自己身上盖着一层看不见的灰尘,足以追溯马蒂的生活——他在门垫那里磨了几下鞋底,但是没脱鞋,因为马蒂已经像条鲨鱼一样随意地游走了进去,似乎在原地多待一秒就会沉到他不乐意待的深度。所以拉斯特跟上他,尽量不去碰任何东西。家具布置尚笼罩在离婚的阴影中。马蒂没有收拾房子,不少地方的陈设略显不搭,比如那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墙壁,没铺地毯的地板,还有空气中尚未消散的搬家纸箱的气息。天花板是奶油色的,尝起来则像是纯雪碧。

 

马蒂带着他路过了一个充斥着过多粉色和紫色的房间。装修花得过度了。透过房门他瞥到了一些真实、零碎的孩童居住痕迹:鬃毛破烂的毛绒斑马,放着断蜡笔的桌子,未完工的乐高堡垒。他移开视线。

 

最深处的卧室属于马蒂,至少他是那么解释的,就是有点多此一举。马蒂的声音带着点尴尬了。

 

“你可以睡在这里,”他说着打开左边的门。

 

拉斯特还以为会见到一个类似于宾馆房间的地方,那种空屋的感觉,但是,好比女孩们的房间会被装修得富有女孩元素,这个房间也有它自己的旧斑马玩具:里面的桌上有马蒂做的鱼饵,一架子史蒂芬·金和汤姆·克兰西的小说,一盏玻璃灯罩脏了的台灯。他喜欢这里,它像是马蒂本人的衍生品,和马蒂的关系好比手之于人。对于屋子里的其他地方,他时刻担心自己的存在会玷污它们,可在这里他就没有这种顾虑,因为马蒂似乎对他并不排斥。他将脑中坎贝尔的声音压了下去。

 

“我一直在等你放下旅行袋,不过你好像根本没有,”马蒂揉了揉头发,“我从牙医那拿了只备用牙刷。”

 

“比这差的地方我住的多了。”拉斯特说,他检查鱼饵后又补充道,但并没有回头。“我在阿拉斯加长大。十一岁的时候我就得自己做床垫,以防世界末日到来。”

 

“那么你这么高冷陌生是天性使然咯。”

 

“在一个到处都是陌生人的地方,我只是其中一个。如果你要问的话,我并不怀疑我是更陌生的那个。”

 

马蒂耸了下一边的肩膀,“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我就平常多了,正好和你互补。”

 

拉斯特不知道马蒂为什么会那样说。他见过的人多了去了,可他确定马蒂绝非其中之一。但马蒂却致力于将混入平常人这事当作园艺来经营,好像那样他就会长出大堆的愚蠢荆棘将自己优良天性中的杂草给斩尽杀绝一样。即便是对克莱尔,拉斯特也从没写过情人节贺卡。他唯一一次的尝试也半途而废,因为克莱尔探过来偷看,结论是他应该放弃:“搞得像是莎士比亚为了一次口活而感谢我似的,顺便告诉我我总有一天会变成我老妈那样,跟你说,拉斯特,放弃吧。”

 

“我就习惯你那些长篇大论,”马蒂说。

 

“我早就说过你自认平常是在扯淡。”

 

他说这话就为了看马蒂的脸绷紧。和他拼命挠自己手腕内侧的道理大致相同。他试图记起口袋里玻璃纸袋中到底有多少海洛因,可即便足够他嗑高,他也得考虑在马蒂的客房里吸毒是否合适的问题,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马蒂的眉毛在眉心扭成了一团,和孩子的表情一样好辨认。拉斯特说,“我从没请你为我做任何事。”他特意提出了“我”就是为了加以区分,他说让马蒂来酒吧,但不是为他而来——为的是老姜和勒杜的下手目标,那些在黑色原野上闪烁的红色灯火。

 

“是啊,”马蒂说,“你不是总得请求别人。”他离开,回来后手上拿着还未拆塑料包装的牙刷。拉斯特接过来:手感脆弱的很。

 

拉斯特谨慎地说,“我明早就得回去。唔,应该说是下午。下午前那里不会有人起床。”他觉得自己是在警告马蒂留意某些事,而非直接告诉他什么时候来接:这不是他说的算的。

 

“我会定闹铃的,”马蒂说,好像是没听懂,但在他再次出门前他又假作随便补了一句,“要知道,需要的时候你尽管过来。除了女孩们隔周过来住以外,其他时间这地方基本都是空的。”

 

空的是马蒂的生活,不是这房子,拉斯特脱衣服的时候想到。他走到鱼饵边上,触摸那些精致的羽毛束。马蒂错就错在以为拉斯特能够填补空白,却没意识到拉斯特已经是空的了。马蒂,他想说,我只是更多的空洞。他取下其中一个鱼饵,它给他一种马蒂完全替代品的感觉——晒后的皮肤,玉米色的头发,玻璃一样的眼睛。他抓着它入睡,羽毛紧紧黏在汗湿的手掌中。早上的时候,它就和在烂泥里打了滚一样没法融入桌上它的兄弟们了,所以他把它留了下来。看啊,他就已经制造了更多的空洞。

 

若他不若这般懦弱的话,便会再次警告马蒂离他远点儿。

 

“他们找了一夜也没找到你说的那人,”马蒂说道。他正盯着华夫饼机看,不是在垂涎华夫饼就是在回避正眼看拉斯特。拉斯特则侧坐在吧台边的吧台椅上,盯的是水果碗,所以这下两人便都回避了看向对方,“应该是通报的晚了。”

 

“坎贝尔,”拉斯特说。

 

“嘿,”马蒂对付怒火的方法和他对付华夫饼机的差不多——把电源拔来插去,这样第二天早上机子就冷了,“就我所知,你打交道的那些家伙们可不关心什么大数据,随时查看更新什么的。”

 

拉斯特不是没想过,但就他而言,那并不意味着坎贝尔没有责任,反而更凸显了坎贝尔浪费掉的时间有多么重要。但马蒂总是更愿意关注人们身上的优点。

 

“需要我加热糖浆吗?”

 

“靠,总算看出你还像个文明人了。顺便,糖浆在橱柜里。”

 

拉斯特拿出糖浆加热。是合成品,不是天然枫糖浆。他上次买这东西的时候还和克莱尔在一起,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绝不会让女儿错把那种糖兑出来勉强算琥珀色的烂货当成真货,所以每次购物前他都会添上一条 “真·枫糖浆”,克莱尔对此会心一笑,那也就是拉斯特唯一的奢侈了。他庆幸马蒂这里有的只是人造品。

 

“我会尽量从老姜那里挖点消息。他有时候会唠叨,”没必要说明是什么时候,“到时候联系你。”

 

马蒂眨了下眼,好像刚刚才意识到手上的电话不是用来随时联络,问他要不要华夫饼或者谈天用的。“好吧,行。就这样。”

 

拉斯特想笑,但忍住了,“甜心,你第一次?”

 

马蒂的脸涨得通红,尝起来像肉桂,“聪明的混蛋。我还是更喜欢你说些什么‘我看到一头被车撞死的鹿,那让我想到了人性’。以前我手上可没有卧底。根本不需要。敢情那些犯罪组织全是你从德州带来的?”

 

“这里一直都有,”拉斯特说,“只不过他们因为烈酒和乱伦而处于半瞎状态。”

 

马蒂把出炉的第一个华夫饼装盘,“我见过你因为用了比烈酒还糟的东西而半瞎。”

 

“你可没见过我真的嗑高的样子,马蒂,你看到的是我为了惹坎贝尔故意装的,”他没挑明的话是,若可以选择,他从不在接头前嗑高:自从遇见马蒂后,为落实这番决心他更得绞尽脑汁,“我猜这事现在得放一放了。”

 

“你是抽了不上瘾的那种。”

 

“临界状态而已,”拉斯特说,“给所有人编织出一个虚幻的假象,让他们误以为这轮可以过上另一种生活。还有,别把手机给格雷西,就算忙死了也不行。”

 

“你觉得我会把你丢给史蒂夫?”

 

“我觉得你喜欢和人打成一片,”拉斯特说,“有必要提醒你我不是。”

 

马蒂把盘子推给他,“若你开始喜欢社交了,我应该会注意到的。”

 

[1]邦妮与克莱德:美国大萧条期间横空出世的雌雄大盗,两人横行德州,抢劫银行,滥杀无辜。1967年被拍成同名电影。

[2]L’chaim:西希伯来语的“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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